Osho   Talks
慣性的輪轉
         
人看上去是活在現在,但那不過是表像,人活在過去,他只是「經過」現在,他的根其實還停留在過去。對平常人的意識來說,現在不是真正的時間,對 平常人的意識來說,過去才是真正的時間,現在只是讓他從過去到未來的一個暫時性的出入口,過去才是其實的,未來也才是真實的,對平常人的意識來說,現在不 是其實的。  
    未來只是過去的延伸,未來只是過去的重複投射,「當下」好似已不存在了,要是你去想想「當下」在哪里,你根本找不到它的蹤影在你找到的那一刻,它已經溜走了,而之前當你還沒找到它的時候,它在未來裏。  
    對一個成道者而言,對一個意識已到成佛境界的人來說,只有「當下」是存在的。對一般的意識來說,對那些沒有覺知、象在夢遊一般的人們來說,過去和未來是真實的,當下不是真實的。唯有當一個人醒覺時,當下才會變成真實的,到那時,換成過去和未來兩者變成不真實的。  
    為什麼會這樣?為什麼你會活在過去之中?因為頭腦只是累積的過去,頭腦是記憶;你所做過的一切、你夢想過的一切、你想做卻沒做的一切、你想像過 的一切,那些就是你頭腦的全部。頭腦是死的東西,如果你透過頭腦去看,你將永遠不會看到當下,因為當下即是生命,經由死的媒介是不可能接近生命的,頭腦是 死的。  
    頭腦正如一面沾滿塵埃的鏡子,灰塵積得愈多,鏡子就愈無法顯象。如果灰塵很厚--就象你那面鏡子上的灰塵--鏡子就失去了反射的功能。  
    每個人都會聚積灰塵,你不只堆積而已,你還以為它是個寶,抱著它不放。過去已經走遠了,有什麼理由還抓著它?它並沒有什麼價值。假如你把過去當 成寶緊抓著不放,頭腦當然會想在未來一再去經驗,你的未來不會是別的,一定是你調整後的過去,或許比較精緻一點,比較花俏一點,但它註定會是一樣的,因為 頭腦無法想像未知的事。頭腦只能投射已知的、你所知道的東西。  
    你愛著一個女人,接來這個女人死了,這時你要上哪里去找另一個相同的女人?另一個女人會長得和你死去的妻子有些雷同,那是你尋找另一個女人所唯 一知道的方式。你在未來的所作所為,不會是別的,只會是你過往一切的延續。你可能做一些變化,這裏補強一下、那裏修飾一點,但是主要的部分還是原來的樣 子。  
    即將過世的慕拉.那斯魯丁躺在床上時,有個人問他:「那斯魯丁,如果你還有下輩子,你想擁有什麼樣的人生?你會想要有什麼改變嗎?」  
    那斯魯丁閉著眼睛思索這個問題,在經過一陣子的沉思冥想之後,他睜開眼睛,然後說「嗯,如果我還有下輩子的話,我想把我的頭髮做中分,我一直都好想那麼做,但我爸爸卻堅持要我旁分。當他過世之後,我的頭髮已經非常習慣以前的分法,害我還是無法做中分。」  
    別嘲笑他!換作你被問到同樣的問題,你也會象他一樣做這種不痛不癢的改變。換一個鼻子有點不同的先生,換一個臉蛋長得有點不同的妻子,換一棟大一點或小一點的房子,這些事就象把頭髮變為中分一樣的細鎖而微不足道,你生命的主軸還是老樣子。  
    你已經一再地做過不同的改變,但主要的生命故舊如昔。你曾多次被賦予生命,活過許多世的時間,你已經非常、非常老了。你不是地球上的新人,事實 上你比地球還要老,因為你曾經待在其他星球上過,你和存在一樣古老。事情本來就該如此,因為你是存在的一部分,你待過很久的時間了,只是一再重複同一個模式,印度教說這叫「生與死的輪轉」,並不是沒有道理的,原因在於這是一再重複的經歷,就像輪子的同一根輻條一上一下,一下一上。  
    頭腦總是在投射,頭腦就是過去,所以你的未來將會是過去的一再投射。過去指的是什麼?過去你曾做過什麼事?無論好的、壞的,那林林總總的一切都 會不斷重複,「業」的理論就是如此。假設前天你為了某件事大發雷霆,你製造了昨天讓自己再次發作的潛因,於是你昨天又發了一頓脾氣,給與憤怒更多能量,你 這下深入到憤怒的情緒中,給它灌溉更多能量,然後今天你憤怒的氣焰更強,到了明天,你又是今天的受害者。  
    你的每一個作為、甚至只是念頭而已,都會用自己的方式一再出現,會在你的內在開啟一個頻道,開始吸取你的能量。比方你正在生氣,等這個情緒過去 後,要是你以為你從此不會再生氣,那你就錯了。當那個心情過去後,表面上看起來都沒事,只有原本在輪子上面的那根輻條轉到下面去了。幾分鐘前,憤怒浮現出 來,現在它進入無意識當中,進入你本質的深處。它在等待自己的時機,倘若你的行為正好對準它的胃口,它會愈形強化,你於是讓它重新活躍起來,因為它從你那 裏獲得力量與生機;就象一顆在土壤裏蓄勢待發的種子,等候著適合的機會與時節,然後就會冒出芽來。  
    每一個行為都會自己不斷地延續下去,每一個念頭也都會自己不斷地延續下去,你與它們合作無異是在輸送能量給它們,接著,合作逐漸變成一個習慣動 作,你將會去執行那些習慣,但你卻不是做的人,你之所以做出某種行為是出於慣性使然。人們說習慣是第二個本性,這話並不誇張,回過頭來看,不瞭解的人還說 不出這番話!事實上,習慣最後會變成你的第一本性,而原來的第一本性會變成第二本性。換句話說,你的本性變成像是一本書的附錄或是注腳,而習慣卻成為這本書的主要內容。  
    你活在習慣當中,也就是說,習慣基本上是透過你而活。習慣本身有持續性,有自己的能量,當然也從你那裏得到能量,不過那是因為你過去曾和它合 作,現在又和它合作,漸漸地習慣會變成主人,你淪為它的奴隸,活在它的陰影下。習慣會下指令,你變成唯命是從的僕人,只有乖乖聽話的份。  
    曾經有一位印度教的神秘家名叫艾克那斯(Eknath),他即將要去朝聖。朝聖的旅程至少要花一年的時間,因為他要拜訪全國各地所有的聖地。不 用想也知道,要是能和艾克那斯一道去的話,那將是無上的恩典,所以有一千個人和他一起旅行。鎮上的一名小偷也來了,他說:「我知道我是小偷,不夠格成為你 朝聖團的一員,但請你也給我一個機會,我想參與這趟旅程。」  
    艾克那斯說:「這事不容易,因為一年的時間不算短,你或許會開始偷大家的東西,給我們製造問題,還是請你打消這個念頭吧。」但小偷仍不死心,他 說「我在那一年內不會偷東西,不管怎麼樣我就是要去朝聖,我答應你在一年內不會偷任何人的任何東西。」於是艾克那斯只好同意了。  
    可是才過了一個星期麻煩就出現了,大家行李箱裏的東西會不翼而飛,更奇怪的是,其實沒有人在偷竊,因為東西幾天後會出現在另一個人的袋子裏,發現東西無緣無故在自已袋子裏的人說「我什麼事都沒做,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它會跑到我袋子裏。」  
    艾克那斯起了疑心,所以有一天夜裏,他佯裝在睡覺,但其實醒著在留意動靜。小偷大約在接近午夜的時候出現了,半夜裏,他開始在人們的行李中動手腳,把張三的東西換到李四的袋子裏。艾克那斯將他逮個正著,他說:「你在做什麼?虧你還承諾過我!  
    小偷說:「我有信守我的承諾,沒偷過半件東西,可是,這是我的老習慣……要是半夜裏我沒做點調皮搗蛋的事,我會睡不著覺,要我一年的時間不睡 覺?你是大慈大悲的人,應該對我也不例外,而且我又不是偷!大家都有找到他們的物品,東西沒有遺失,只是換到另一個人的袋子裏而已。再說,一年之後我又會 開始重操舊業,這樣也算是不錯的練習。」  
    習慣迫使你去做某些事,你是一個受害者,印度教稱之為「業」。你所重複的每一個行為或想法--念頭也是頭腦中的一個微小行為--會愈變愈強大, 於是你被它所操控,活在習慣的煉獄當中。你過著囚犯般的生活,就象失去自由的奴隸;這樣的監禁是很隱微的,因為這座煉獄是由你的習慣、制約及你過去的所作 所為構成的,它將你重重包圍住、捆綁住,但是你還一直欺騙自己,以為是你在決定做這些事的。  
    當你生氣的時候,你以為是你在生氣,還為自己找到合理的說辭,說是情況使你不得不如此:「我不得不生氣,不然小孩子會變壞」、「我要是不生氣的 話,事情早就會出差錯,辦公室一定會一團混亂」、「傭人們都不聽話,我不扳起臉來沒辦法做事」、「為了讓太太安分一點,我必須發脾氣」這些都是合理的藉 口,你的自我就是用這樣的方式讓你以為自己還是主人,但事實上你不是。  
    生氣是出於舊有的模式,是過去的產物,當你生氣的時候,你會為它找一個理由。心理學家做過實驗,而且他們所發現的結果與東方玄秘心理學的觀點不 謀而合:人是受害者,而不是自己的主人。心理學家所做的實驗是將一個人孤立在一個空間裏,提供他一切舒適的環境,他所需要的一切都能被滿足,就是不能跟其 他人聯絡。他住在空調的房間裏,不必工作、沒有煩惱、沒有問題,可是他改不掉老習慣。有一天早上,沒由來地--因為一切都舒適無虞,沒有什麼需要擔憂,沒 有生氣的理由--這個人忽然發覺自己沒由來地火氣很大。  
    憤怒就在你裏面。有時,你感到莫名的悲傷;有時,你心情飛揚,而有時,你覺得幸福與狂喜。一個所有人際關係被剝奪的人,他獨自處在一個全然舒適 的環境,一切的需求都被滿足了,他還是會經歷在人際關係中會經歷的一切心情,表示那些東西來自你裏面,而你找別人為你承擔,你的說辭只是為了替自己的所作 所為合理化。  
    你覺得好,或你覺得不好,這些感受是從你的無意識、你的過去當中跑出來的,除了你自己,沒有人該為你的感覺負責。沒有人讓你生氣,也沒有人使你快樂,你快樂是因為自己,生氣是因為自己,難過是因為自己,除非你懂得這個道理,否則你永遠只是個奴隸。  
    要當自己的主人,就要明白一件事:「不管我身上發生了什麼事,我都有絕對的責任。所有發生的一切,不管是什麼情形,我要負絕對的責任。」  
    剛開始的時候,你會覺得難過、沮喪,要是可以把責任丟給別人,你會覺得好過點,因為你自認沒有錯。當你老婆表現得這麼惡劣,你能怎麼做?你不得 不發狂。但是要記清楚,她會表現得很惡劣是由於她內在的機械性,不是針對你,如果你不在那裏的話,她的惡劣態度會轉向小孩,如果小孩不在的話,她的惡劣會 轉向碗盤,她會將碗盤摔到地上,或是把收音機給砸壞,她一定要做點事情,讓她的惡劣心情發洩出來。你只是正好被她發現在看報紙,於是她將惡劣的態度對你表 現出來罷了,那是純屬巧合,你在一個錯誤的時機被她給遇到了。  
    你生氣,不是因為你老婆表現惡劣,她或許為你的生氣提供了場景,如此而已。她或許給了你一個機會、藉口生氣,但你不能否認自己正想發火的事實。 如果不是你老婆,你還是照舊會生氣,只是換成其他物件,或為了其他念頭而生氣,你反正就是要生氣,生氣的因數早已在你的無意識裏。  
    每個人對自己是什麼樣的人,以及對自己的所作所為要負全部的責任。剛開始,為自己負責會令你很灰心喪氣,因為你一直以為你想要快樂,於是,要怎麼為你的不快樂負責?你總是渴望幸福,所以你怎麼能對自己生氣?因為這樣,你把責任丟給別人。  
    別忘了,假如你一直把責任丟給別人,你就會永遠是個奴隸,因為沒有人能改變別人。你如何改變得了別人?有誰曾經改變過任何人嗎?全世界最不可能 完成的心願就是去改變別人,從沒有人辦到過,那是不可能的一件事,因為每個人有他自己存在的權利,你不能去改變他。你可以老是將責任丟給別人,但是你改變 不了別人。由於你將責任丟給別人,你永遠看不出來基本的責任在你自己身上,你需要從內在做根本的改變。  
    這就是你會被套住的地方:當你開始對自己一切的作為、心情負責時,剛開始你會被沮喪的感覺給淹沒,但是,如果你通過了沮喪的那段時期,你會覺得 很輕盈,因為此時的你不再受制於別人。現在你得以獨立作業,你能夠自由自在、高高興興的,就算全世界都不快樂、不自由,對你都沒有影響。自由的起始在於停 止把責任丟給別人,自由的起始在於明白你才是該負責任的人,那麼一來,許多事情馬上就會變成有可能的。  
    請記住,如果你不斷地將責任丟到別人身上,你將永遠跳脫不出奴隸的角色,因為沒有人能改變得了別人。你要怎麼改變別人?有誰曾經改變過任何人? 無論你發生了什麼事,例如你覺得哀傷,就將眼睛閉上,去看著你的哀傷,跟隨著,看它要帶你去哪里,深入那個地方,你很快就會找到原因。  
    也許你必須走很長的一段路,因為那是你一生的經歷,說不定不只一世,而是好幾世的時間,你將發現你的許多傷口;那些傷口很痛,你的痛楚是由於那 些傷口,那些傷到現在還會痛,還淌著血、還沒有結疤。這個回溯根源的方法,帶你從結果回到原因,你的傷口將會因此癒合。治療是如何發生的?為什麼這樣的方 法可以治療?它暗藏了什麼現象在裏頭?  
    每當你回到過去,首先要停止做的事就是將責任推給別人,如果你還在推卸責任,表示你是在往外走,而非回到自己,這麼一來整個過程就錯了,你變成 在別人身上找原因;「為什麼老婆態度那麼差勁?」於是那個「為什麼」開始指向老婆的行為,當你的第一步踏錯,接下來的整個步驟就都錯了。  
    「為什麼我不快樂?為什麼我不高興?」閉上雙眼,讓這個問題成為你深刻的靜心冥想。躺在地板上,將眼睛合上,放鬆身體,然後去感覺你在生氣什 麼。別管你老婆,那只是一個藉口,不管是什麼,別去管藉口。只是深入你自己,穿越過憤怒,將它當成一條河流,你進入其中隨著河水漂流,讓它帶你往內走。你 會在自己裏面找到細微的傷痛,那是讓你覺得痛的地方。  
    例如,你總認為自己的長相不好看,那是你內在的一道傷口。當老婆對你很惡劣地說「你也不去照照鏡子!」她讓你意識到你的臉,這使你覺得很痛。或者,你一直對你老婆不忠,當她想使壞時,她又會把事情拿出來講「你跟那個女人在笑什麼?為什麼你們坐在一起時那麼開心的樣子?」於是你的一個傷口被打到, 因為你的不忠,你有罪惡感,這個傷口被觸痛了。  
    閉上眼睛,感覺著憤怒,讓它全部顯露出來,於是你才能將它的樣子看個仔細,看清楚它是什麼。就讓這股能量幫助你進入過去,因為憤怒是來自過去的產物,它當然不會是出於未來,未來還沒成形、還沒從現在衍生。  
    關於「業」的整個觀點即在於此:業不是未來的產物,因為未來尚未發生,業也不是現在的產物,因為你根本還不知道什麼叫現在,唯有成道者才知道現 在是什麼。你只是活在過去當中,所以業必定是從你過去的某個部分而來,那道傷必定是在你記憶中的某處。回到過去,也許傷痕不只一處,也許你發現自己有許多 或大或小的傷。  
    再深入一些,去找到最初的傷口,那是所有憤怒的源頭,倘若你去嘗試,你一定能找到的,因為它已經在那裏。它就在那裏,你過往的一切都還在那裏, 就象一卷底片,它將自己卷起來,等候你把它攤開來,開始看著這卷底片,這就是回溯過去,探索根源的過程,這個過程之所以美是在於:如果你有意識地回到過 去,如果你有意識地去感受一個傷口,那道傷就會立即受到治療。  
    為什麼會產生治療?因為傷痛是由無意識、沒有覺知所造成的;傷痛是無知、沉睡的一部分。當你有意識地回到過去,看著那道傷,意識就是一股療愈的力量。  
    傷口發生的當時,是發生在無意識裏,你那時氣得不得了,於是你做了某件事,例如你暗地裏殺了某個人,沒有人知道這件事,你瞞得過員警,瞞得過法官和法律,但你怎麼瞞得過你自己?你知道這件事,因為它觸痛了你。  
    每當有人給你機會生氣,你不禁會感到害怕,深恐同樣的事又再上演一次,你有可能會殺了對方。回到過去,因為當你殺了人或氣瘋了的時候,你是無意識的,那些傷就保存在無意識裏,現在你有意識地回到過去。  
    回到過去的意思是:有意識地進入你當初無意識在做的事情。回到過去,憑著意識的光便能發揮治療的作用,它是一股療愈的力量。任何你能意識到的事情都能受到治療,於是你不再感到傷痛。  
    能夠回到過去的人,他就能對過去釋然,於是從前的事情不再具有影響力,因為再沒有什麼能抓住地,過去的一切已經結束,他的存在中再也容不下過去。當過去無法佔據你的時候,你就能夠在當下,不然是不可能的。  
    你需要空間,你裏面堆了過去那麼多無用的東西,象個垃圾場一樣,使得當下一點進駐的空間都沒有。那個垃圾場一直在幻想著未來,所以一半的空間裝 滿了已經沒有用的東西,另一半的空間又塞滿了還不存在的東西,那當下呢?就只能在門外等待著。所以說,當下只不過是一個通道二條從過去到未來的走道,只是 你暫時經過的地方而已。  
    要跟過去做個清楚的了斷,除非你能做到這件事,否則你只是過著幽靈般的生活,你的生命並不是真實的,因為它並不存在。過去透過你而活著,已逝的 一切不斷盤繞著你。回到過去,任何時候當你有機會,當你內在發生了某些事:快樂、難過、悲傷、憤怒、嫉妒,這時你閉上雙眼,回到過去。要不了多久的時間, 你就會對這種回到過去的旅程熟稔,很快就能回到過去裏,然後許多的傷口會浮現出來。  
    當你見到傷口的時候,不要開始去做任何事,並不需要「做」什麼,只要觀照。看著、觀察,傷口在那裏,你只是看著,傳送給你的傷口觀照的能量。去 看著它,不帶任何批判地看著它,因為要是你批判的話,要是你說「這是不好的,不應該這樣。」傷口又會關閉起來,藏匿起來。每當你指責的時候,頭腦就會試圖 掩蓋事情,意識與無意識就是這樣被創造出來的,不然,頭腦其實是合一的狀態,並不需要有任何區別。可是你會去批判,那麼頭腦就必須將事情分割,把一部分收 進黑暗的地窖當中,這樣你就看不見,也就無須批判了。  
    要做到既不批判也不讚賞,你只是一名觀照者,一個不受影響的旁觀者。別去否定什麼,別說:「這樣不好。」因為這是一種否認,否認就是壓抑。保持淡然,只要觀照、看著。帶著慈悲去注視著它,治療將會發生。  
    別問我為什麼治療會發生,這是一個自然而然的現象,如同水煮到攝氏一百度的時候就會沸騰是一樣的道理。你從來就不會問:「為什麼不是九十九 度?」就算問了,也沒有人能回答這個問題,水本來就會在一百度的時候沸騰,沒有任何疑問。問題與事實毫不相干,要是水在九十九度沸騰,你也可以問為什麼; 要是水在九十八度沸騰,你也可以問為什麼。水在一百度沸騰就只是一個自然的現象而已。  
    內在的自然大陸也是一樣的道理。當不執著與慈悲的意識靠近一道傷口的時候,傷口就消失了--它揮發了。沒有為什麼,只是一個自然的現象而已,本 來就是這樣,它的發生本來如此。當我說這件事的時候,我是出於我的經驗在談,你去試試看,你也可能會有相同的體驗,事情就是這個樣子。  
    沉睡的人做任何事都不能全然。你正在吃東西,但你的人並不是完全地在那裏,因為你腦袋裏正在想著一千零一件事情,做著一千零一個夢,你只是機械 性地往嘴巴裏塞東西。你也許正在和你的女人或男人做愛,但你並不是全然地在那裏,說不定你在想另一個女人,一邊和妻子做愛,一邊想別的女人,或你一邊在想著生意上的事,或某樣你想買的東西的價錢,一輛車、一棟房子、任何的東西--那麼你是機械性地在做愛。  
    要全然地在你的行動中。全然的意思是你必須要有覺知,因為沒有人能在沒有覺知的情況下保持全然。全然的意思是不做其他思想,當你吃東西,就只是 吃東西,你完全地在當下,吃就是全部的一切,你不是只塞食物給身體,你是在享受吃。在你吃的時候,身體、心理、靈魂是和諧一致的,在你存在的三個層次中有 著某種調和及深度的韻律。於是,吃東西就變成是靜心,走路就變成是靜心,砍柴就變成是靜心,從井邊挑水就變成是靜心,烹調食物就變成是靜心。小小的事情被轉化了,變成是發光的行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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